好朋友(1 / 2)
&esp;&esp;做完深呼吸,林洵才有勇气推开公寓的门。
&esp;&esp;室内很安静,也许是因为中午做过,那两个人都没有回来。
&esp;&esp;将书包丢在地上,走进浴室洗澡,直到身体被浓重化不开的水雾包围,她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,将后背贴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时,她再一次想到了那个在心里被追问过无数次的问题: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。
&esp;&esp;拿到附带奖学金的录取通知书时,林洵就明白,她不过是礼闻中学“学生多元化”政策下的例外之一。
&esp;&esp;但她没有别的选择。
&esp;&esp;十岁开始在亲戚家的寄生生活早早让她明白人情世故,虽然阿姨一家对她并不差,妹妹有的东西她都会有,但她很难摒弃“我是一个局外人”的想法。况且那份通知书是阿姨递给她的,她没有资格说出“我不想去”这种话。
&esp;&esp;开学那天,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带到了宿舍。对其他人来说,宿舍只是一个临时居所,一个近乎长期旅馆的地方,但对她而言,这已经算是难得的、所谓的属于自己一个人的“家”。仅仅是意识到这种事实,都让她难过的想哭。
&esp;&esp;新环境下,她继续选择用自己最熟悉的那种谨慎姿态生活。身边友善的同学老师一度让她忘记了这所学校的诸多传言,更何况,她这种小透明怎么可能会和传言中的人产生交集。
&esp;&esp;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入学一个月后。
&esp;&esp;实验课后整理完器材的林洵按照老师的指示,将东西搬到器材室,归置到它们原本的位置。房间面积不大,很暗,一进门就能闻到消毒酒精的味道,这种让大部分人皱眉的味道反倒让林洵有种错位的安全感。
&esp;&esp;“砰——”
&esp;&esp;撞击声沉闷又干脆,像什么骨头重重砸上金属。
&esp;&esp;正在整理物品的林洵手指下意识颤抖,差点不小心打碎手里的酒精灯。
&esp;&esp;犹豫片刻,她还是选择轻手轻脚、走到没关紧门的隔壁实验室前。
&esp;&esp;光线里,能看到一个人单腿跪在地上,个子很高,动作冷静得像在执行什么机械程序。他一只手抓着躺在地上的那个满脸是血的男生的头发,毫不费力地往旁边的金属柜上撞去——
&esp;&esp;第二下,“咚”的一声,地上那人已经没力气挣扎了。
&esp;&esp;林洵背后一阵发冷。她甚至没看到那个施暴者的脸,只看到他手臂线条松弛,像在摁一个早就不会动的物体,他的动作没有怒气,连声音都没有。
&esp;&esp;比愤怒更可怕的,是这种克制到冷漠的暴力。
&esp;&esp;直到逃回器材室,林洵的心脏还在不受控制的狂跳。
&esp;&esp;她不应该管这种事,她仅仅是一个普通人——不,她是这里最底层的人。哪怕在心里不断重复这些话,她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的看向墙上的紧急消防按钮,在一声又一声的碰撞声中,她仍在发抖的手指滑到玻璃罩上的红色按钮——一阵尖锐的蜂鸣声在整栋实验楼里爆开。
&esp;&esp;混在人群中跑出实验楼的林洵不时回头张望,始终没看到那个满脸是血的男生。她的心跳得像在耳边打鼓,手上还残留着摁下那个红色按钮时的冰凉触感。等她冲出楼门时,脚下一顿,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什么。她吓得赶紧道歉,抬头发现是正在往实验楼方向走的男生,不过片刻,她就记起了对方的身份——裴钧,开学典礼上讲话的学生会长,素来以温和待人着称,私下有着数不清的迷妹。
&esp;&esp;被撞到的裴钧并不生气,笑眯眯的理了理自己的衬衣:“没关系,下次走路当心一点。”
&esp;&esp;心慌意乱的林洵拔腿就要往教室跑,但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不时在她眼前浮现。她咬了咬牙,还是转身再一次跑到裴钧面前:“学长,我跑出来的时候看到203实验室有个人好像受伤了。”
&esp;&esp;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的林洵不敢看对方的表情,低头飞快跑回了教室。
&esp;&esp;一连三天,林洵宛如惊弓之鸟,整个人随时都是紧绷的状态,哪怕教室窗外行人发出的响动都能让她身体发抖。不仅如此,连晚上也逃不过折磨,她经常梦见自己重新回到那间实验室,一门之隔,那个看不清容貌的模糊阴影直直盯着她看。
&esp;&esp;直到三天后,实验楼的乌龙被学校解释为有人误触警报按钮、也并没有任何人找她,林洵总算松了一口气,结束了每天东躲西藏的日子,重新跟她的同桌一起去食堂吃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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