卑鄙的我(3)(2 / 2)

伤的脚踝,他给自己涂好伤后,不经意往旁边瞟了一眼。女孩的脚踝也依旧肿着,那道乌青的印记在她白皙的脚踝上显得格外刺眼。

一定会很疼吧?

张松栽默默想着,也下意识地付出了行动。

他温柔地托起她的脚踝,也为她的伤口上药。

张玉被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开始挣扎,但那受伤的地方实在太疼,没动几下就偃旗息鼓地抽气。

“对不起。真的很对不起。”张松栽闷声说。

他觉得自己很没用。因为头脑发热害得人家受伤,关于穿越的情报更是一概不知。但即使这样,小玉同学也仍然主动分享情报,给他提供药箱。她冷硬、固执,但是并不冷漠。

所以他想回报她这份带着点酸涩的温柔。

张玉有些烦闷,她从没和这种类型的人相处过。

她对这世上绝大多数人——尤其是男人,没有一丝好感。甚至是十分憎恶的。

她的世界观第一次被震碎是在六岁的时候。小孩子正处于爱提问的年纪,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好奇。她探索着,发现了被摆在高高的架子上的木像。那个木像做工不算精致,她只能看出来雕了个面色不善的人,横眉竖眼瞪着她。

“妈妈,”她问,“那是什么呀?”

她看到妈妈露出复杂的神色。

“那是黄帝像。”妈妈抚向自己的肚子,“是为了求生儿子买的。”

张玉愣愣地抓着衣角。妈妈也好,还是那个生气的黄帝像也好,都用着复杂的神色瞪着她,好像她犯了什么错一样。

好像她作为女孩,一生下来就犯了什么错一样。

男人作为一种神秘的,高大的,恐怖的符号,压着她,让她近乎是跪爬着长大的。

而眼前这个受尽了好处的平行世界的自己正跪坐在地上,给自己的脚踝涂药。

没有从上往下的压迫与侵犯,他的主动俯身,让她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快意——

想要伤害折磨他,看看他还能做到什么程度的探究感。

“行了,药都涂好了,给我放手。”她沉下声音,把恶毒的念头藏起来。

谁知道,眼前的人如置若罔闻般,轻轻啄吻了一下她的脚踝。他温柔地拖举着,如同托起放在鹅绒垫上的女王的皇冠,虔诚地吻着她的伤口。然后这个吻慢慢变味,它变得湿润黏腻,如犬科动物为自己的首领舔舐毛发,一下一下的舔吻。

张玉兀地开始燥热。无论是伤口还是脸上的温度,都在他的抚弄下变得越来越烫。

焦躁不安的烫。

张松栽抬眼看她。两双弧度相似的眼睛无言地交汇,一个惊疑不定,一个却温柔沉着。

他眯着眼笑,露出一对漂亮的酒窝。

“小玉同学,不痛了,不痛了。”

他在轻声哄她。

还未等张玉有任何反应,那托着脚踝的力与温热的呼吸骤然消失

平行世界的自己就这样又十分突兀地传了回去。

被暧昧填满的房间终于让出来一小块能呼吸的空气,她仿佛刚脱离溺水状态的人,耳朵的嗡鸣中只能挤进来自己夸张的喘气声。

她摸向脚踝的伤口,手指被上面残留的水渍勾连,忍不住咬紧嘴唇。

她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压力的好方法。

“呃啊!”张松栽痛叫一声。他的头在睡觉的时候狠狠地撞了一下床栏,直接给他撞清醒了。

“小玉同学小玉同学人呢?!”他还在回味少女那黝黑惊疑的眼睛,如一点墨晕在了白水里,朦胧动人。

然后少女就伴随着他头部的撞击残酷地消失了。

他愣了愣神,猛地掀开被子——脚踝处高高肿起,还有上药的痕迹。

很痛,很清晰,这不是梦!!

短暂的兴奋过后,他又陷入懊悔。

“明明氛围那么好啊!怎么就传回来了”

他摸着头嘟囔,突然想到自己头撞的那一下,以及第一次穿越时房间的闹钟。

难道在原世界被叫醒,就会穿回去?

他思索片刻,想起张玉的嘱托,打开手机建了个密码是张玉名字拼音的私密备忘录。他边打字,边嘿嘿傻笑。

“下次见面的时候,可以和她聊聊这个”

下次见面啊。

他摸向自己的胸口,感觉今天晚上一定睡不着了。